Thursday, May 7, 2015

种族主义、国家主义、与全球统一问题

本文对种族主义的定义 (working hypothesis) 是: 在其他条件一样时 (other things being equal / ceteris paribus),基於种族的理由而歧视某些人,令他们蒙受经济上或政治上损失。

举个例子,两个人申请同一职位,他们在那职位上的能力相同,但其中一人可能会因为他的性别/年龄/种族而不被取录,那就构成性别/年龄/种族歧视。

为什么这是一个道德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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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訊和交通越來越發達,種族歧視和現代社會越來越格格不入,現在仍然以「種族」的理由對不同顏色的人有不同的待遇,誠然是很「老土」的。

另方面,在國与國之間的交接面仍然有很多矛盾,例如香港仍然有很多人罵大陸人是蝗蟲。 無他,大量人口的移動 disrupt 了原居民的日常生活,甚至佔據了他們的土地,令那些人抱怨,而他們並不是什麼政治理論的專家。

根據「種族主義已經過時」的趨勢分析,我們應該正在邁向世界大同的方向才對; 但國際上的政治現實卻似乎向另一方向發展。 這是矛盾的,為什麼有此現象?

經過了多年的思考,我發覺問題的癥結可以叫做 "ahistorical fallacy"。 亦即是說,我假設世界的發展方向和過去的歷史無關,但那是不對的。 例如很多中國人仍記著南京大屠殺、慰安婦等事件,日本人仍然每年在哀掉原子彈爆炸,似乎不可能叫人們忘記過去。

(但據說,很多年青一代的越南人似乎沒有因為越戰而仇視美國人。 我想,可能是因為他們是戰勝國,至少在官式上他們戰勝了,而實際上他們也趕走了殖民主義。 我不清楚越南現時的政治,但至少他們是自己管自己的。 有人說越戰是螞蟻和大象的戰爭,而很奇跡地螞蟻戰勝了,當然實際上有中共和蘇聯在背後。)

因為歷史的糾結,令世界統一變得好像不太可能,這令我想起傳說中無法解開的 Gordian knot,雖然 Alexander the great 用武力把它斬開了,但他的帝國也不長久。

曾經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很疑惑: 一方面種族歧視已經過時,但另方面世界統一卻因為歷史因素而顯得不可能。 這令我想起聖經《創世記》裡有一則故事: 上帝要消滅 Sodom 這座城市,但 Lot's wife 在逃難時違背了神的指示而向後看,結果她變了一條鹽柱。

我得到的啟發是: 如果我們總是朝著後面看,則一切新的發展都顯得沒有可能。 但如果向前看的話,歷史進步的方向是很明顯的。

『活著的人絕對不可服務已死的人,但已死的人,如可能的話,可以服務活著的人。』 --- Philip K Dick, A Scanner Darkly

=============== English translation ================

As transportation and communication become advanced in our world, the idea of racial discrimination is getting more and more incompatible with modern sensibilities. Discriminating people based on color is getting very out-of-fashion.

On the other hand, there is still a lot of conflicts at the interface between nations. For example many Hong Kong people still refer to mainland immigrants as "Locusts". This is not hard to understand: massive population migration disrupts the lifestyle of original people, even occupying their land, causing the natives to protest, who are not well-versed in political theory.

According to the idea that racism is out-dated, we should be heading towards a stage of global unification; However the political reality in the current international scene seems moving in the opposite direction. This is contradictory; why is it so?

After many years of thinking, I found the crux of the problem could be called the "ahistorical fallacy". That is to say, I assumed the development of world affairs to be independent of history, but that is incorrect. For instance, many Chinese still remember the Nanjing massacre and the prostitutes of war, and every year the Japanese still mourn the dropping of the atomic bomb. It seems that we cannot tell people to forget the past.

(But I have heard that the younger generation of Vietnamese generally do not bear a grudge against Americans for the Vietnam war. I guess this might be because they have won the war, at least officially so. Indeed, they succeeded in expelling colonialism from their country. I don't know much about current Vietnam politics, but at least they are ruling themselves. Some say the Vietnam war is a war of ants against an elephant, but the ants miraculously won, though of course there was the backing from communist China and the Soviet.)

Due to the entanglement of history, world unification seems implausible. This reminds me of the Gordian Knot, and Alexander the great famously cut it with brute force, but his empire didn't last long.

For a long time, I was perplexed: on the one hand racism is out-dated, on the other hand world unification is unlikely due to historical factors. This made me think of the story from Genesis: God decided to destroy Sodom, Lot's wife disobeyed God's instruction and looked back, turned into a pillar of salt.

The lesson I got from this: if we keep looking back, then all new developments would seem impossible. But if we could look forward, the direction of history's progress is very obvious.

"The living should never be used to serve the purposes of the dead, but the dead should, if possible, serve the purposes of the living." --- Philip K Dick, A Scanner Darkly

Sunday, March 23, 2014

Psychoactive Drugs


(精神科药物)


实在有太多精神科药物的受害者,我觉得要写篇比较详细的解释,不用每次重复。

首先,人脑是靠这些神经细胞来思考的:

每个神经细胞,由 dendrites 收集讯号,处理讯息后,经由 axon 传到别的神经细胞。 那些讯号是电讯号,有点像在电脑里面的情况。

人的喜怒哀乐、意识、思维、感觉、等,都是由这些神经讯号的运算产生的。 所以,脑死亡后便再没有意识,死亡就像灯的熄灭。

这是显微镜下 [染了色的] 的神经细胞:




神经细胞之间的接点,叫 synapse「凸触」; 电讯号传到接点,便要靠一些化学分子来传递,它们即 neurotransmitter 「神经传播分子」。

精神科药物的原理,就是阻碍这些分子的传递 (blocking)。

例如,有一种神经传播分子叫 serotonin (5-羟色胺),「开心药」就是靠提升这分子而令病人的心情变好。

另一个神经传播分子是 dopamine,它负责人的动机和欲望,有很多控制精神分裂 (「发疯」) 的药物就抑制这个分子。 吃了,人会失去动机,连性欲也无,变得无精打彩,所以你们见精神病院里,那么多人像发呆似的行尸走肉。

人脑是一个很复杂的结构: 大脑分为很多区域 (brain areas); 大脑皮层有神经细胞,而脑中的白色物质是皮层之间的连线。 这些区域之间的连线图,可能比伦敦地铁图复杂几百倍,我们现在有没有这幅详细地图都成问题。 而,单是那皮层 (已经很薄) 也分为 6 层,每层之间有反覆的连络,其结构为什么如此,至今仍是一个谜。 脑里的神经细胞是地球人口的数十倍。 单一个神经细胞如何处理讯号? 那需要靠电流的微分方程解释。 而每个细胞又有成千上万的「突触」接收讯号。 更糟的是,那些化学信号的传播分子,种类也可能有几百以上,究竟有几多种还是未知之数。 刚才说的 serotonin 和 dopamine,只不过是最多见的那几种; 它们令到每个讯号都可能有性质上的不同。 这起码算概括了大脑的复杂性的规模。

简言之,科学家们根本弄不清人脑是如何思考; 距离这目标,我们还起码差几个诺贝尔得奖者的努力,甚至那也是保守估计!

我们现时有些很笼统的知识,例如: serotonin 是「开心」、dopamine 是「动机」、某些地区例如 hippocampus 负责记忆、amygdala 负责感情 (如恐惧)、别的地区负责语言、视觉、等。

这些笼统的知识根本无法详细解释人们为什么有各式各样的精神病。

再看这是 serotonin 和 dopamine 在脑中的分布:



早期的药物会把 (例如) 所有 dopamine 的接收都阻塞,但新药物能把某一特类 (sub-type) 的 dopamine 接收器阻塞。 但究竟每一类 dopamine 接收器的作用是什么? 我们不太明了。 那些所谓精神科药物的「专家」,就是在病人身上试试阻塞这个、阻塞那个、看看有什么反应。 你说可不可悲?

而且,由於正常的神經系統也會被阻塞了,那些服藥的病人通常是會較不服藥早死的。 例如他們會手震得很厲害,像心臟衰竭的老人。 而且吃了藥之後會坐立不安,是因為身體對這些「毒素」自然的抗拒反應; 很多病人會不斷喝茶,以沖淡藥的作用。 醫生有時會把藥打在病人臂部,那就不能不吃藥。 這樣的折磨本身就已經會令病人精神崩潰。

腦即思想和意識; 能夠控制別人的意識,那是神一般的能力。 有權力就會產生對權力的濫用 (abuse)。

也有些家庭,親人之間互相憎厭的時候就把較弱勢的一方送進精神病院。

破壞別人的腦就等於把那人作為「人」的本質毀滅。

人有各种各样的发疯,有些是先天性的,有些是后天的际遇刺激而起,也可以先天再加后天触发。

有些人遭遇很多不幸: 或者容貌特醜、被人欺壓、欺騙、歧視、被愛人拋棄、或各式各樣的不公平。 他們已經是受害者,還要被加害。

我们俗语常说「你快把我弄疯了」、「爱你爱到发疯」、那正表示某些际遇和感情是会导致精神病的; 但现代精神科 (psychiatry) 把一切解释成「脑内化学的不平衡」,仿佛病人的人生经历是无关的,连常识也违反 —— 这是发什么神经? 贪钱症 (greedy disorder) ?

在美国,精神病药厂每年赚很多亿美元,而且他们直接赞助医生们,所以医生开那些药便可以赚多些钱。 药厂也赞助研究,发表对那些药的销售有利的研究结果。 甚至药物管理局 (FDA) 也可以用钱买通; 举例来说,帮小布殊总统策划伊拉克战事的 Donald Rumsfeld,他从商时曾经为公司帮政府通过以 aspartame 代糖取代 saccharin 代糖,但其实 aspartame 更差,吃多了会头痛 [1]。 这就是美国的资本主义。

最后,解释一下我知識的來源: 我先前研究过如何将人脑的「意識」上载到电脑上 (mind uploading),所以对神经科学很熟悉。 這是我的一些藏書:


但自 2004 年我開始轉而研究人工智能,因為那技術的影響將會更厲害,大腦之謎也會間接地迎刃而解。

希望這篇文章能幫到我的病友們。

[1] http://www.rense.com/general33/legal.htm

Friday, January 10, 2014

Paranoia

这篇文章的起源是回答《知乎 www.zhihu.com》网站的问题『精神分裂症患者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有些地方写得不好,但我想尽快发表这个草稿,以后还会修改和添补。
欢迎你们提问或提供意见。

妄想症

我有 paranoia (逼害妄想),特别地叫 Truman Show syndrome。 在《Truman Show》这部 1998 年的电影里,主角活在一齣真人表演里,他身边的人都是演员,但从小欺骗着他,最后他走出了这个骗局。 在外国有很多人有这种妄想,多到形成了症候群的名字。

我 25 岁时 (1996 年) 初到美国,那时迷恋我的美国堂妹但遭拒绝。 再加上在外国生活和很少朋友。 而且我从小便对白人的种族歧视很有反感,所以觉得自己活在充满敌意的环境里。 这些因素,令我到了美国不够一年便产生了 Truman Show 妄想。 (起初是怀疑有人偷看我的电邮开始……)

17 年后的今天,我其实仍然未「康复」。 我现在打这篇文章,我的脑子一半觉得自己独自在房间里打字,一半觉得是在全世界 Truman Show 的众目睽睽下打字。

你可能觉得我疯了,为什么像 Truman Show 那样荒谬的情节,都会觉得是真的?

我正在研究人工智能,这个技术在不久将来可能会颠覆世界秩序。 例如,白人和有色人种的主要分别,可能只是外貌上的不同,但这外貌是由基因遗传的,我们中国人不能拥有那些基因,除非强抢他们的女人来交配。 有人工智能后,技术的发展可使人长生不老,那时候人类会脱离基因的约束,我们想变什么模样都可以。 而白种优势 (white supremacy) 也将会随之消失。

所以,西方人可能不想让中国人掌握这技术。 而我确实遇到了来自美国的人工智能研究者的排斥:他们叫 OpenCog,创始人是 Ben Goertzel,他现在颇有点名气,你可以上网查查。 我试过很多次想加入他们,但他们很不友善、诸多阻挠。

所以,如果我觉得美国或西方有人想害我,其机率实在未必是零。 你不见有很多反美的政治人物都被害死了? 而我的立场是坚决反对种族歧视,在逻辑上必然导致要反美。

故事太长了,想找个代笔的人,写本书在什么地方发表。 有兴趣可联络。

住过精神病院 3 星期,在那里见过一些人和事,很同情他们。 我被吓得半死,装着正常求他们放我,终於在圣诞节那天他们放了我出来,使我想起 《One Flew Over the Cuckoo's Nest》 这齣戏 (戏中的正常人被电击至白痴,而那以为自己是耶稣的人却成功逃离)。 戏中还教人把药藏在脷底下,想不到后来对我很有用。

关於那些精神科药物,它们是没有帮助的,只是把神经传播的讯号分子阻碍 (blocking),会导致人嗜睡、没精神、失去动机 (motivation)、性欲等。 男孩子还会变女性化。 说得简单点就是用药物把脑部部份切除 (虽不是永久性的)。 我因为先前研究过如何将人脑的「意识」上载到电脑上 (mind uploading),所以对神经科学很熟悉。 信我吧!

甄景贤是真名 —— 为什么用真名? 因为我有一半认为,你们已经知道这一切了 :)

殖民主义

我爸以前在香港当皇家警察的,后来香港回归后他继续做了几年才退休。 我年轻时从没有因为父亲的职位觉得不妥,但到了美国后就开始强烈地意识到了。 毕竟,为殖民主义服务,是卖国的一种形式。 奇怪的是,在香港,大部分人压根儿不会想到殖民主义有何不妥。 有人甚至认英国政府是「契妈」、比生母还要亲。 为什么这样呢? 殖民时期的香港虽说是个「华洋杂处」的地方,但其实西人对华人来说,仍然是「高不可攀」的 (这情况或许正在改变),有很多香港人提到要说英文便会脚软。 在这种恐惧之下,他们不能正确地认清殖民主义的真面目。

我接触美国后,有好几年都完全被他们的进步文明慑服了,就像小布殊说的 "shock and awe" 那样。 有时期连中式食物都不敢吃,要吃全西餐。 但后来回到香港,在报纸上看到「西方伪善 (western hypocrisy)」这个术语,从此对国际间发生的事,真是豁然明白了很多。

小时,我有个阿姨,去了英国念文学。 我见她不多,印象中就只有一次她对我们忆述在英国念书的情景,说有一次集体用餐时,她伸手拿面包,有英国男生对她说 "don't touch that bread! " 那样的话。 (确切的那句话不记得了,总之是叫她不要碰那面包,应该不是叫她吃高纤面包吧?) 后来她在香港的一间 Islam 中学教书,得了白血病死了。 在我想像中,觉得她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 (在外婆的女儿中,她大概是最漂亮的,学历也最高),因被人歧视而在郁结中死去。

世界 A 和世界 B

自从思觉失调之后,我无法分辨这个世界究竟是世界A (现实) 还是世界B (真人秀)。 在地铁看见别人窃窃私语时,不知道她们是不是在谈论我。 总觉得香港和美国的电视节目在含沙射影地嘲讽我,有时又用肥皂剧的角色映射我、咀咒我死掉; 这些都令我讨厌之极。 但我又无法分辨世界 A 和世界 B。 换言之,我已经变成了一个盲人,就像《圣经》里 Samson 和 Delilah 的故事:Samson 被她出卖之后,被人剪去头发和弄盲了,从此他的努力工作都是徒劳无功的,变成了他的敌人的笑柄。 (我是无神论者,但圣经里的故事有时是很有意思的。) 我常常觉得,我当初和堂妹的纠缠,就是解开这一切问题的关键,所以不停地分析那段日子。 那时候思想和感情都很混乱,是走上疯狂之路的开端。

首先要釐清的是,我虽然很迷恋她,但其实也看不起她、也有想要别的女孩,而我那时只不过是在海难中掉进了太平洋,像抓着救生圈那样缠着她不放。 因为她是 ABC (American born Chinese),她就像是一张打入白人社会的入场券,能娶到她该多好啊。 否则我就像漂浮在大海,徬徨着不能「上岸」。

终於在纽约见到她,她已经明显不喜欢我。 那时我带来了一本书,是一个加拿大华裔女孩写的,讲她离家出走后卖淫的自传式小说,我知道女孩子没有不喜欢那种书的,果然我把书遗在伯娘家,然后她两姊妹都看了。 书还回来后,竟然有堂妹的笔迹写的小纸条,就只一句 "no escape except through death" 『没有出路,除非通过死』。 那时我觉得她是在耸恿我去把我的某个中学朋友杀掉。 (因为堂妹最初跟伯娘到香港旅行,那是我最初喜欢她的时候,我把那中学朋友介绍给她,原以为大家可以一起开心玩,想不到他俩眉来眼去,把我变成傻子一样。) 我越来越觉得那是奇耻大辱,非要杀他报仇不可 (就像一把插在我和堂妹之间的剑,一定要拔掉),但自己又身陷真人骚里,怎能杀人? 而且,堂妹若真的爱我,怎会要我杀人为条件? 当初不是他俩在调情才做成这耻辱吗? 每想到这里就愤怒到浑身发抖。

十几年后,最近终於好像明白了她那句句子的意思。 其实在美国文化里,最高级的人是金发蓝眼的;如果红头发的话,是不祥的;如果黑头发,那么她们触摸的一切都会变成悲剧。 至於犹太人更不用说了,把卷曲的头发烫直再说吧。 而黄种人比犹太人更低级。 我妒忌我的美国堂妹比我「先上岸」,仿佛她先过我变成了白人,我妒忌到想把她杀了,而我以前从来未对人怀过那么深的怨恨。 而其实,这个所谓「上岸」指的是什么? 所有美国华侨,在美国只不过过着次等的、没有尊严、像影子一般的 existence。 就算 Whitney Houston (1963-2012) 都不过是个影子,奥巴马更干脆往自己影子那一半斩下去,他还 cool 到露出微笑。 (注意:乔布斯 (1955-2011) 就是一个「认继父母不认亲父母」的人。) 在美国,有色人种越来越绝望,甚至当妓女贱卖,那些白人男孩都未必会揪一眼。 谁都上不了岸,我们在海难中互相拉扯,丑态百出。『除死以外没有出路』可能就是这个意思。

堂妹

1991 年(23 年前),来自美国的伯娘和堂妹来香港探我家。 我 20 岁,刚进大学二年,堂妹 14 岁。

堂妹说:「堂兄妹也可以结婚,如果不生孩子的话。」 我说:「Of course. 」

5 年后,痴情的我到纽约找她,她说她已有男友,她要结婚生孩子,我们不可能。 我和她纠缠,说她不给我合理解释; 她说我像个 psychopath (精神病患者) 很可怖。而我当时的确开始了被人监视的妄想 (她不知道); 我很想和她谈的原因之一就是想她帮我想清有没有被监视的问题 —— 甚至她也可能是观众之一。

其实 1991 年那暑假,初相识的几天之后,她已经换了态度,说:「我只想要个阿哥,把欺负我的人揍一顿。」 我当时的反应是:「吓? 揍谁?」

23 年来我不停思索为什么她嫌弃了我。

1991 年她说:「(老)布殊在伊拉克打仗,他还一边打高尔夫球!」 我说我们香港人不问政事,不知什么叫打仗,与及一些类似的蠢话。

现在我知道正确的答案是:「我要把 Uncle Sam 打到跪低,然后斩掉他的头!」

在纽约,她的 (不是男友的) 美国朋友 Ralph 对我动手动脚,警告我不要再骚扰堂妹。 我没有还手,当时的我实在搞不清发生什么回事。 然后我跟伯娘投诉堂妹为什么不给我解释,打了伯娘一下。 伯娘打电话招援,我给他们一班亲戚朋友打了一顿。 我说 Ralph 先动手打我,但我不知他们接收到没有。

被打一顿之后,伯娘写了张支票给我,也许是作为「失恋补偿」,又骂我:「你读什么书? 读屎片?」 此后很少见面了。

那天伯娘本来为了帮我搬家,特意从老远驾车到我住处,但我不感激她还觉得她们欠了我。 我那时处於人生的极低点,真是 inconsolable.

伯娘以前已经和我解释过:『她若真的喜欢你的话,不会是这样』、『你若不服气,将来努力点,胜过她。』 其实她的话很有道理,我听了之后真的很努力发奋。

23 年后的今天,我看见那些软弱无能的香港人,有无法抑制的想朝他们面上揍一拳的冲动。 觉得不教训实在不成体统,但那等於打 20 年前的我自己。

我妒忌堂妹,因她父母先到美国移民,她们很早便认识到外国人的 尔虞我诈 和 aggressiveness (侵略性),但外国也比我们进步很多,而我只是香港的驯良的乡下仔。 我很愤怒,为什么是个小丫头教训我,但我想不出有什么可批评她(除了一些琐事)。

但其实她也有缺点,也是个普通人。 14 岁的她也说过一些蠢话,蠢到笑死人。 想不想听? 例如她说 :「我以前不信有鬼,但看了《Ghost (人鬼情未了, 1990) 》这齣电影后我真的信了。」 那个主演的 Patrick Swayze 现在真的变了鬼。

她又好像好心地告诫我:「千万不要信人!」 回想起来, 她的一句话,和我被那中学朋友出卖等事,真的令我什么人都不信了。 而彻底怀疑的结果就是我连所有人是不是在演戏都分不清,甚至包括她在内。

初认识的时候,我常为小事对她说「对不起」,但她说那很讨厌,而我或许真的常常说错话或做错事。 失恋之后我发了神经,无论什么情况都不对人道歉。 在纽约的大学,有一次迟到,理应对教授说 "sorry I'm late",但我却只说 "I'm late"。 那教授很惊奇地说:「Mister Yan,你刚才对我说你迟到?」 我点了点头。 我其实并不很聪明,那大概是对堂妹的一种「无声的」投诉,『你看看我听你的话弄到什么地步?』 但在「世界 A 」的解释下,教授和同学都不会听得明白,他们大概在纳闷我为什么不说 sorry,然后必然想到帝国主义、种族歧视那些。

在纽约,她责备我为了见她而要我父母出钱供我到那里读大学,很「自私」。 但后来我憎厌她之后我又想:「我来美国读书有何不妥,纽约难道是你的?」 纽约是谁的?

我大伯早死,堂妹幼年丧父,她是那种没有管教的女孩,加上是美国人,常常笑我们老土,连我父母都怕了她的说话刻薄。 而我被父母管得透不过气,那使我很倾慕她。

在香港,我带她到一间叫 American Cafe 的地方饮咖啡,但她嫌那地方不是「正统」的美国餐馆 ,令我觉得很丢脸。 但其实,在香港吃麦当劳和吃一间非正统的美国餐厅,其可耻程度究竟有什么分别?

《红楼梦 (1760s)》里贾宝玉说男人都是污秽之物,但女人的本质是清纯的。 但据说第 80 回后不是曹雪芹所作,那么贾宝玉被骗婚,林黛玉殉情等情节,可能不是作者原旨。 而曹雪芹惯用的伎俩,不就是把读者引入陷阱,然后再将之幻象破灭 (disillusion)? 所以红楼梦才叫「梦」,不是吗? 我自己写作也喜欢这技俩! 但贾宝玉丢失了玉、和贾宝玉遇见甄宝玉等桥段,又像是神来之笔,后人续写会不会有那么好的想像力?

但其实都不用太追究了,因为那只是小说,而我的目的不是写小说,而是要进行客观的分析和计算。 所以我对所有人都批评,包括我自己。 我们要靠自己思考去找答案而不是尽信书。 据说 Fermat 也不知道 Fermat's Last Theorem 的证明,数学家一般认为他搞错了,真正的证明是要用到 20 世纪的数学。

像村上春树说,写作的确是一种自我治疗,因为不写出来的话连自己都搞不清谁是谁非。 我曾经恼怒到想杀掉堂妹,现在我只想分析清楚究竟是谁错了。 她绝对有自由拒绝我,也许是因为窘逼说不出口。 毕竟我们的 DNA 有 12.5% 相同,大概她说不出口『哥哥,你又样衰又没本事,又老过我很多,所以我正式甩掉你 』? 现在我也常常不睬别的女人,例如那些不够漂亮、或不够聪明的。

堂妹其实也不算很漂亮,其实我在美国时有一个意识就是:如果连她都追不到,那些金发碧眼的妞儿就更加追不到了。 那使我惭愧,因为我只想像亨利 8 世那样娶 6 个老婆。 现在我也变得很滥交。 谁不是? 所谓贞洁 (chastity) 只不过是年轻男女为了抬高身价,把自己卖得贵一点,之后又哭着说「对不起,我控制不了。」

但我始终很惭愧我当时觉得她不够白人女孩漂亮,想起她「嬲爆爆」(发怒时) 的脸。 我现在觉得中国女人很美,可能那才是真的精神错乱了 :)

妈妈

未能去纽约找堂妹前,我在香港想念她,又没有通讯。 那 5 年间我的生活极度抑郁 (depressed),又怪我父母不准我见她 (但其实她也不会想见我)。 我在房内不停写「讨厌」两字,有一天我妈居然在我的涂鸦上写着「何厌之有?」 那更使我讨厌到无以复加。 我很想说:『妈,那就是你呀!』 但那样的话实在难以启齿。 我还未解释: 我自幼便觉得我妈畸恋我,感觉像那电影《Fatal attraction (但我其实未看过它 )》。 过了几天,我终於忍不住对她破口大骂,大意是指她不守妇道、我是我、她是她、我不是她占有的、等等。 听我爸说,她那天晚上哭到不能止哭。

自幼,我爸不能驯服我妈,又对我妒忌,因琐事借故拿我出气。 至少我相信是这样。 而我爸做错了什么? 难道他这生有出卖过任何人? …… 吓?

但我妈的思想大概没有那么深,她只是说:『这世上人们互相利用,谁都是这样。』 我也不认为她讲得不正确,只是有些浪漫的人不会说得那么露骨,而我喜欢用客观的科学去分析一切。

有一次我们在外国旅行,和一些远亲吃饭,亲戚中有个丧了夫的寡妇,而我妈和她说笑,说什么『老公早点死掉还更开心。』 而我爸坐在旁若无其事地吃饭、付钱。 从小到大,我看见母亲都是这种态度。

有时期常叫我父母离婚,因觉得我爸受蒙骗,是一颗终会瞒不住的计时炸弹。 但有一次争辩中他冲口而说:「我也有个情妇,她也叫 Anna [ 我妈叫 Anna ],你是不是想见见?」 我感到啼笑皆非,这实在太正常了。

在纽约,我在伯娘家的厨房偷看堂妹的笔记,发现她写了些少女情怀的诗,使我像着了魔那样好奇。 晚上她放学回来, 抢了笔记本然后对我破口大骂。 那天晚上我回到大学宿舍,在床上哭了一晚,一面哭一面自慰了很多次,这生人都未试过那样。

后来,我想忘了她,继续亨利 8 世的计划,但我大概不会再那么爱一个女人了。

而我又想,那些偷看我的人,也应该受到同样的教训…… 如果真有其事的话。


∮ ∮ ∮

入精神病院的直接原因,是因为打阿妈。 话说我很讨厌妈妈买东西给我,例如衣物或日常用品,而她几乎从不买东西给弟弟。 可能是因为弟弟很喜欢高品味的东西,而我常不修边幅。 其实是因为我注重环保,而明白到物理学上的物质和能量守恒,令我经常把世界看成是近乎零和游戏那样; 这对於不懂科学的妈妈和弟弟可能很难理解。 好不容易才把一件讨厌的衣服穿烂了,妈妈旋即买一件新的回来。 又,因为我穿那些老土衣服穿厌了,开始把衣服反转来穿,而妈妈竟然买了一件款式是露出线缝在外的 T 恤给我,尺码又紧又不舒服。 还有一次,我看到外国人的笑话,说「如果你 ……,你就是中国人」, 其中一项是「你把牙膏用到像纸一样扁 。」 我觉得很好笑,於是把牙膏压得扁扁的。 谁知妈妈买了一个用卷轴挤压牙膏的工具,还把它卷在我的牙膏上,摆在洗脸台前。 世上有很多人不够衣服和日用品,而我眼白白看着这些物品浪费,简直是折磨。 我已经跟她解释了无数次(虽然在数学上是有限次),包括那环保理论。

我发觉她根本不是关心我,而是在赌气,因为不想我追到漂亮又聪明的洋妞而变得性格乖戾。 有一次我甚至中英文粗口并用来骂她,她说:「噢,你讲粗口,我不跟你谈了…」 然后她又承诺不再买东西给我。

我那时已经是成人,2009 年,38 岁,脸上长了第一根白须。 和家人同住实在太多磨擦,所以妈妈决定给我买间房子。 本来我想买便宜的,为了保存资金作人工智能的创业用途,但妈妈结果买了 3 倍贵的房子,也不用徵询我同意(尽管这投资现在看来是不错的)。 我在看楼的时候发脾气骂她,而我爸说:「我就想到他一定会骂 …」 后来我们去买家俬,我自己选了一张像钢琴形状的黑色桌子,而我从来不懂弹琴,所以那天心情特好。 我用轻松的语调警告我妈「不用给我的房子添东西啊,我自己会买!」 这样叮嘱了 3-4 次。

「热水壶呢? 你一定要煲热水的。」
我说:「不要,我想自己选,我也喜欢购物。」
「小型的电焗炉。」
「不要。」
我还向她解释了为什么不用焗炉,因为高温焗东西会产生 AGE (advanced glycation end-products),加速老化。 姑勿论这健康理论正不正确,每个人有权管理自己的健康的,各位读者有没有异议?

记得是一天后(顶多是两天),我下楼看到妈妈已经把我的物品包扎好了准备搬家。 妈妈在楼上,爸爸好像有第六感去了郊外散步或游泳。 我心跳加速,用刀剖开纸皮箱,果然看到那两件东西。

回想起来,一个人买礼物送给我,就算她的动机多么可鄙,我也没有权打她。 事发前我们已经找过社工来排解纷争,那时妈妈辩解说:「母亲爱儿子,有什么不妥」、「我不爱你爸爱谁?」 但我觉得实情是她后悔以前畸恋我,现在和我斗气。

我拿起焗炉跑上楼,把它狠狠地摔在她房间的墙上,然后掴了她一下,又拿沙发椅子摔向她,并要她跪下来陪不是。 之后我知道脾气暴躁的爸爸回来后必会导致命案,所以我拿了厨房的菜刀,反锁在自己睡房,用床诸塞门口,然后报警。

那些警员是父亲以前的同事,他们都想大事化小。 众人都已归於平静,但我爸坚持要我到医院检查精神有没有问题。 精神科医生要我住院一晚以便观察。 他们和我谈的时候,我天真地想,不如借此机会请教他们我的 paranoia 问题 —— 而的确,我很需要人帮助。 但我得到的「帮助」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自幼,不知是不是母亲的间接暗示,我常喜欢模仿疯癫的行径,母亲大概觉得那是有才华的表现,我也自觉很有意思。 我的同学朋友也知道。 想不到现在真的变了「疯子」,但我惊觉那不是闹着玩的,就像老鼠怕老鼠夹,那疯人院对我而言真的是 booby trap。

为了逃离疯人院,我迫於无奈,在探病时抓着妈妈的手说:「妈,我很疼你…… 快救我出来。」 那就像「芝麻开门」那样有效。

出院后我和妈多了谈话,因为要定期覆诊,要「表现良好」。 我搬进新屋,但不久之后妈妈送的礼物又再像恶梦般回来。 先是 4 只凉衣架 —— 我其实真的不够凉衣架用,但看到那些凉衣架真有欲哭无泪的感觉。 终有一天,我会追到女朋友,逃离她的魔掌,绝不能被 4 只凉衣架搞到性无能。 我向她解释:「新闻说有个痴情男子在餐厅铺满玫瑰向女子求婚,但也被拒绝了。 若他每天送玫瑰,送十年,天天浪费时间和资源,那女孩也不想要,对社会也没贡献,这样做人有什么意思? 我也接受了堂妹不喜欢我的事实…… 我现在连她在地球哪一洲也不知道。」 我妈回答说:「不是的,你不知而已。」 吓? 难道我堂妹还喜欢我? 已经想了十几年,以为抛却在背后了,究竟还要想多久才有结论?

究竟我妈明知我不想要却坚持要送东西给我的动机是什么? 如果她真的为我好,应不会这样吧? 有时甚至怀疑她老人痴呆症,但她又否认。

我妈不喜欢吃太甜和冻的东西,我想最好每次见面在 7-11 买杯思乐冰 (Slurpee) 给她。 那种东西在整个冬季有没有人按一下都成问题,但又见它不断在搅拌。

在美国时,有一次在堂妹家的后门等她回家,等到深夜,见她的车子开进来,被车头灯照得睁不开眼。 我可怜兮兮地望着她,等她泊车,谁知她是在急速掉头,想避开我; 在那很窄的空间,她驾车技巧的纯熟令人诧异。 我明白到,不想要的爱,是会令人感到极度烦厌的。 有次我和堂妹在她家门口纠缠之际,我看见她的眼里也有泪光,但那跟我的眼泪是有着 180⁰ 相反的意思: 她觉得我可怜,但又不喜欢我,但又被我的苦苦纠缠弄得很痛苦。 为什么被痴缠的人总有那么强的欲望去让痴缠者死心,好像不那样做不行? 但每个月收些不想要的礼物,又真的会逼到人发疯。

我偶然看过 Tom Cruise 到中国做宣传,那些年青的中国女子,多得像人海那样,她们伸长了手臂在召唤偶像,泪流满面、歇斯底里地喊着。 照上面的理论,那傢伙肯定定变性无能了(因为有那么多单恋他的女人)? 但后来又想到,Tom Cruise 是自愿当明星的,那是双方自愿 (consensual) 的偶像-影迷关系。 有天我也想在台上引吭高歌,听台下万千观众的欢呼……

妈喜欢看书和看电影,《红楼梦》、《罪与罚》、《飘》那些书她都从头到尾看过,又怎会是那么笨的人? 她最喜欢的小说是 Jack London 的《海狼》。

精神病院

在正式关进精神病院的时候,有男护士要我签字同意治疗,我问他说如果不同意会怎样? 他说就算不同意也会强迫入院,所以没有分别。 后来我出院后到精神病人福利团体那里了解,其实我是有权不接受治疗的。 那些精神科医生很想关病人入院,因为不这样的话他们没有生意,他们收入的来源其中一部分可能是由美国的药厂赞助的。 精神科药物为美国经济带来每年很多亿元的收入。 他们找个低级的护士迫我签字,那样便毋须负责任。

医院里光怪陆离,像动物园,如果不是没有自由,那会是个很有趣的地方。 有个来自大陆的年青人,他说「我妈不知给我喝了些什么汤,喝后会使周围的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说话开导了他一下,但那时我也自身难保。 其实他的病和我的病一样,但我受过科学的教育,不会迷信,我的病以不违反科学的形式呈现出来。 他整天听家人给他的收音机,学广东话。 那令我想起,香港人普遍歧视大陆人,就像美国很多人歧视我们华人一样。 我和他都感受到周围的人的敌意,产生了逼害妄想。

病友中还包括:

  • 一个因前妻外遇而自杀过的中年人,要吃开心药。 他很健谈,常对我们讲历史;
  • 另一个因妻子不忠而拿了菜刀和她吵架的人;
  • 一个读数学的大学毕业生,他幻听的声音常叫他做一些不明所以的事,例如丢掉某些东西;
  • 一个中学高材生,用刀割过自己的手腕,拉起袖子让我看很多条刀痕。 他说他当时像神志不清那样,不知为什么那样做。 我和他下棋,输了给他。 我向他解释神经末梢的原理(neuron、axon、dendrite、synapse 那些),建议他不要吃药,第二天他就不见了,不知是回家还是调到另一病房。
  • 一个在便利店偷东西的人,他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偷了几本杂志。 吃了药的他手震得很厉害。
  • 还有几个是「长期住客」,据说他们被困在细小的病房里有很多年之久。 我们病房大约两间中学课室那么大的地方,这样被长期监禁着,是很不人道的。
  • 一个在晚上会叫你「早晨」的人,但他其实也像正常人,只是很爱开玩笑。
  • 还有一个不会说话,样子像怪兽、叫声也像怪兽的怪物。 他有没有受医护人员虐待都很难说。

看过 YouTube 上外国女孩把自己在精神病院的片段登上去,我在想:怎么她们那地方像 Hotel California,而我们这里像 Iron Maiden?

覆诊的时候见过一个年青人,面色苍白,手震得很厉害,像那些心脏衰竭的老人。 那是很典型的药物反应。 我心想,他被药物弄成这样,必早死,就算将来减少剂量,他的寿命也会被弄短好几年。 这些医生简直是在慢性杀人……

如果明白那些药的作用,根本没有人会肯吃。 美国的药厂隐瞒事实,把「毒药」输送到亚洲,而亚洲的行政人员对他们唯命是从,毒害了无数的无辜的人(虽然在数学上是有限)。 然而,美国或西方的没落,其规模之大可能还远远超过这样。

和那中学生下棋的时候,有个男护士走过来,看了几秒便对我说:「你在两步后会有危机。」 我看不出来,甚至在他告诉我以后,我还要下两步棋,然后才发现对方马后炮。 据说孙中山下棋也不高明,爱急攻,但忽略防守。 但奇怪的是我下国际象棋时认真很多,虽不算是 master,但也攻守兼备而且很「靠谱」。 我有个理论: 在中学时那些喜欢国际象棋的同学,比较有国际视野,而喜欢中国象棋的人会倾向留在香港或中国发展。

以下的几节是草稿,日后还会改写

爸爸

{....}



人工智能

{....}

种族主义

谈谈关於种族歧视 (racism) 的问题。 有很多人似乎不明白什么叫种族歧视。 如果一个中国女孩的 9 个男友都是白人,我们不能强制她第 10 个男友一定要是中国人。 我们吃其他动物的肉,因为牠们比人类蠢;因为我们可以这样 ("because we can")。 那么说,白人的餐馆不准黑人进场、在巴士上有不准黑人座的位子、分开黑人和白人喝的泉水机,那都是合理的?

纳粹德国逼害犹太人,使大量的犹太科学家移民到收容他们的美国,而 Manhattan project (制造原子弹的计划) 中几乎全是犹太的科学家。 从此美国人和犹太人之间有了互利的关系; 美国人大概潜意识地相信,只要讨好犹太人便可以像二战时那样「胜利」。

讽刺的是,我遇见的两个美国犹太的 AI 研究者,他们都明显歧视和排斥我。 时移世易,角色好像调换了。 但在我不断责骂他们好几年后, 最近他们态度好像收敛不少。

受过南北战争和二战洗礼的美国人,他们都很警惕不要踩到种族歧视的地雷。 在美国电台错口说了 "nigger" 这字都会被开除。 但其实美国仍然是种族歧视的国家,每天都以种族为理由的战争在杀人。 有些人甚至觉得种族歧视才是对的、跨种族的婚姻是错的,等等。

你可能会问,既然谈恋爱和结婚有自由,为什么人们不能「自由地」组织国家和企业,去排斥其他民族? 但我个人觉得在商业上和政治上的种族主义是「错」的。

问题又回到毛泽东说的「无法无天」才是对的答案。 意即:我们都有自由建立种族歧视的国家、开种族歧视的餐馆、等,关键是我们的「企业」要不断和别人竞争。 国家也是企业,国与国也不断要打仗;所谓「经济就是和平时期的战争之延续 (peace is the continuation of war by other means)」。 所以,曹操的诗结尾说「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周公善待天下贤士)。 因为打仗的人都知道「用人唯材 (meritocracy)」的重要性,而不是「用人唯亲 (nepotism)」。 据说蒋介石就是那样失了民心。

结论: 历史的进程

有时心灰意冷,为什么打这场种族解放战那么辛苦? Homer Simpson 说过:如果一件事太辛苦,通常不值得做的。 会不会我的民族真的是狗民族? 为什么那么多香港人热烈地想投向白人的怀抱,不觉羞耻? 最近又看到电视上有香港人说:『就算你駡我是狗,我也不在意。』

有两种 racist 的人: racist 的白人是既得利益者,他们只需靠自己的血统便可以在竞争中获利。 在商业上,如果白人受待遇较好、或取缔能力相当的人而被雇用,那就是种族歧视。 第二类是那些很想做狗的中国人,不惜出卖自己的民族,因为他们已经痛苦到做不做狗都没有分别。 但他们并非真的到了穷途末路; 他们痛苦的原因是因为妒忌那些比他们早「变成人」的人,例如我。 用数学公式表示:

我:堂妹 = 香港人:我。
但我们的民族不能永远为了妒忌而把别人拉下去,否则我们真的会变狗民族了。

现在的策略是: 我会帮助中国人变有钱,但他们要帮我战胜那些 racists。 不这样交易的话,实在不能动弹。

我已说过,堂妹并没有对我做过大逆不道的事;她完全可以拒绝我的。 而我那时的伤痛,可能不是因为她,而是香港和美国文化之间存在的不平等的差异 (differential)。 我们不过是漂浮在文明传播的波动方程 (wave equation of the dynamics of civilizations) 中的一些点。 旧的帝国被新的帝国取代,在不公平的表面下有着绝对的公平。 关於文化和技术的历史进程 ,可以看看 Jared Diamond 的书《Guns, germs and steel (1997)》。

想说的大概就那么多,其馀都是细节而已。

还有,我所讲的「世界 A 和世界 B」,其实差不多是同一个世界,亦即你和我活在其中的世界。 疯人院外面和里面的人没有分别。 我们每天都活在种族歧视之中、每天都互相出卖。 假设我在真人骚里而懵然不知,也不会有人道破这谎言。 他们只会对白人低着头「饶命啊大人」那个样子。 你们就是那些演员。

圣经里,摩西想带以色列人走出埃及,但初时人们反对他,说什么「我们现在做奴隶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走?」 在《Waiting for Godot (等待果陀, 1953)》剧里有个人像只狗那样被人用绳索拖着四脚走动,主角想解开他反被他咬。 据说 Che Guevara (1928-1967) 帮助非洲人打游击战,被当地士兵的散漫态度弄到心力交瘁; Byron (1788-1824) 也试图帮助希腊独立战争,因军队的士气低落而过劳致死。 那个叫「耶稣」的人,也是在类似的情况下被人出卖而死的。 还有太多这样的例子……
{ ? }

我常想起耶稣钉十字架时身旁的两个小偷,他们说『你既然是神的儿子,为什么落得和我们一样下场?』 我的目的就是要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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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perience with white girls online }
{ apologize to relatives & friends }

Sunday, October 20, 2013

Grandma's funeral

100 岁的阿嫲过了身,几天前出殡。

因吵架而不睬我 3 年的弟弟终於出现,好像原谅了我。  我们谈了些閒话,3 年好像没有什麽大改变。

阿嫲临死前,因为中风而思维不太清晰,认人也好像认不到。  我只探了她一次。  她不停地呻吟叫苦,但我觉得她的意识仍然是清醒的,可能是她一贯的性格就是喜欢抱怨。

她说了一句奇怪的话:「几时才食糊呀?」  我以为她是想吃流质食物,但女傭说她是讲打麻雀。  我当时想:应该不会吧?   她看来不像是神智不清。

她还说了一句:「死了算了!」

嫲嫲虽然是文盲,但并不蠢。  但她很麻烦,常常抱怨。  可能她文盲不能自己吸取知识,别人讲的新事物她都一知半解,所以为人特别囉嗦。  她又常常和我妈那边的亲家比较,因我外公外婆以前是颇富有的家庭。  我外婆现在也 ~99 岁,而且还更健康。

嫲嫲有 3 个儿子,老大去了 New York (之後早逝),老二去了 New Zealand,我爸留在香港。  所以我有些堂兄弟姊妹在 NY 和 NZ。  NY 那边颇穷,又是单亲家庭。 NZ 那边开餐馆 赚了和储了不少钱,算中上吧。  但 NZ 那家人以前从来不寄钱给嫲嫲,以致我爸独力养她 (说什麽我爸最有钱)。  中学时,我妈曾为此事去信 NZ,说春秋大义,为什麽不寄钱。  因此我家和他们家不睬了很多年。  注意:我不是想责备他们。

我堂妹来港旅行,临走叮嘱我要常常找阿嫲「饮茶」。 我初时有,但愈来愈觉得不公平 -- 为什麽是我?  後来我从美国留学回来,整个人变了,变得很工作狂、很有侵略性。  为了事业,我不再和阿嫲「浪费时间」,连她打电话哀求我也不见她,电话也切断了不想多谈。

她虽然囉嗦,但足够聪明明白到发生了什麽事。

当东方人去到西方後,会变得很不开心,因为我们落後被人歧视。  我们都在挣扎,但又突破不了。  於是变成了冷漠的工作狂。  我想,如果我这天飞黄腾达了,必定会带女友给嫲嫲看,顺便在亲戚前炫耀一番,但我总是「吃不到糊」。  (我说的成功是相对西方标準而言;在香港我其实算很不错了。)

而,阿嫲其实到临死时都很清醒地了解这一点。

Friday, February 22, 2013

Racism, lookism, and the problem of bad looks



This is for a talk I will give in BarCamp 2013, on Feb 23th, in Hong Kong.

My thesis


My thesis is that physical attractiveness (引力) is correlated with race (种族), and "bad looks" () is a serious psychological problem affecting many non-white people.  I think lookism (偏见) is the major reason why racism (种族主義) persists in the world globally.

In the past there is no easy way to change one's genetically inherited appearance, except by inter-racial marriage.  That of course creates a lot of conflicts as different races were often at war with each other.  So the lack of options caused many people to betray (出卖) one's own race and defect (变节) to another race.
The good news is that technologies (such as bio tech and  life extension) are bringing us to the point where we are no longer dictated by biological reproduction.

Physical looks (especially bad looks) is a taboo (禁忌) subject in probably all human societies.  I'm trying not to offend anyone during this talk, but sometimes I may carelessly use some discriminatory language, and I hope you will get my message and forgive the mistakes.

* * *

Online dating


This is a statistical study done in OKCupid, an online dating web site:




While this does not prove anything conclusively, the data seem to suggest that whiter skin color is correlated with popularity in dating.





Insanity in Asia

Admitting that one's genetic makeup is unattractive must be extremely painful and the pain is perhaps comparable to castration (阉割).  And the lack of solutions may result in people acting irrationally or going insane.

Global distribution of Schizophrenia:

File:Schizophrenia world map - DALY - WHO2004.svg

The Bluest Eye by Toni Morrison:


Dog-faced man (狗面人)

A work of manga drawn by Osamu Tezuka (手塚治虫).



Kazuo Umezu (楳図一雄














Jews and Jesus
















Palestine by Joe Sacco









Betraying one's own race

[My daddy...]

Honor killing




Hitler




Halloween and Jake Evans



This is his confession:

"I had just got home from the alergist and having lunch when I started watching Rob Zombie's Halloween.  In the movie a 12 year old boy murders his step father, sister, and his sister's boyfriend.  It was the third time this week that I watched it.  While watching it I was amazed at how at ease the boy was during the murder and how little remorse he had afterwar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it would be the same for me when I kill someone.  After I watched the movie I put it back in the case and threw it in the trashcan so that people wouldn't think that it influenced me in any way.  After that I went outside to hit golf balls in the yard for about an hour.  I went inside around 5:30 PM and just sat in the living room thinking about how I was going to kill my family.  My plan was to kill my sister and my mom at my house and then go over to my grandparents and kill my oldest sister Emily and my two grand parents.  Then I was going to wait till morning and kill my other sister Audrey because she was visiting from college.  After I got up form the couch it was between 6 and 6:30.  My grandma had called my mom to ask if I wanted to go to the cleaners with her.  I went and while we were in town we got dinner.  We made a quick stop at the post office and then she dropped me off at my house.  I took my dinner to the pool house and watched Family Guy for a little bit.  I went back into the house and saw that my mom and sister were watching the debate.  I went outside again to swing freely with my golf club.  Around 9:00 pm I went upstairs in my house to watch Family Guy.  About 10 minutes later my sister came upstairs and asked if I wanted to watch a movie.  I said no because earlier that day at the alergist appointment she made racist comments about a black worker that was mowing the grass.  She said, "Ha, that black guy looks like a monkey."  In the past Mallory had always said racist comments like that and would also make fun of homeless people.  I scolded her for what she said and told her that she was becoming white trash.  We continued arguing in the doctor's office and when we got back into the car I told her to look up the word lynching and to see if she had the same opinion about black people.  She then said that she would never be a part of a lynching but is still a racist.  I then said that she makes me sick and called her a racist bitch.  So that evening after I told her that I didn't want to watch a movie she went to her room and I went downstairs to my parent's closit and I got my dad's blue foldable knife.  I went back upstairs and kept pacing back and forth imagining killing Mallory.  Thoughts of causing her pain kept entering my mind and were really bothering me.  But then I'd think about the times she hurt my feelings or really pissed me off.  So finally around 9:30 I knocked on her door and asked her if she wanted to watch Waterboy.  She said yes and sat on the couch beside the sofa I was on.  I told her that I was going to the art room to get a pin.  When I was in the art room I stood there again imagining kill Mallory.  After 30 minutes I finally went in the room and sat on the sofa with the knife in my pocket.  I sat for about 5 minutes and then playfully threw a pillow at Mallory.  We started having a pillow fight in the room.  After a while I thought to myself that if I were to kill my mom and Mallory, I wouldn't want them to feel anything.  So I decided to kill them both with the .22 revolver I stole from my grandpa.  I told Mallory that I needed to go downstairs for a little bit.  After I saw that my mom was in the study I went to my closit and picked up the pistol.  I set it on the bed and was nervously opening the cylinder over and over again.  I then spent probably over an hour walking nervously around the house thinking how life will never be the same and how I would never see them again.  Around 11:15 I went upstairs with the pistol and stood there for about 5 minutes.  I knocked on the door and told Mallory that mom needed her.  She came out and out of the corner of her eye saw me pointing the gun at her.  She thought I was joking and told me that I was freaking her out.  I shot her in the back and then the head.  I ran down to the study and shot my mom 3 times.  In shock I ran to my room and was screaming at the top of my lungs that I am really messed up and that I killed my mom and sister.  As I emptied the shells on my bed I heard noizes and realized that Mallory was still alive.  While I loaded the gun back up I was shouting that I was sorry and then ran as fast as I could to kill her.  I then made sure my mom was dead and shot her again in the head.  After the shooting I walked outside for a few minutes and then came back inside.  Very shocked and scared I placed the gun on the kitchen counter and walked into the living room to dial 911.  When I look at people especially teenagers, I see them as being very cruel to each other emotionally.  It seems that their favorite hobby is picking on someone else.  The people who are racists, bullies, and who are full of themselves are the really evil ones.  And it amazes me because those three qualities are extremely common today.  I was very sad because I felt like my own family were becoming the people I hate.  I know now though that I'm done with killing.  It's the most dreadful and terrifying thing I will ever experience.  And what happened last night will haunt me forever."

Batman and James Holmes


Talia al Ghul, one of the villians:


Jared Lee Loughner


Gabrielle Giffords:


The youngest victim:

"If he could have received some treatment, this probably would not have happened." -- Gifford's husband

"Conscience dreaming" -- Jared Lee Loughner

Dark Matter and Gang Lu ( 卢刚)

He sent five letters, one to his family and 4 to news organizations.  All letters were intercepted by the CIA, and subsequently never released to the public.


His story is made into this movie:

File:Dark matter poster.jpg


Cho Seung Hui (趙承熙) 's manifesto

His "manifesto" is also never released to the public:


Is attractiveness hereditary?

I offer some hypotheses.

What is morality?

Morality can only be based on uncertain heuristics.

What is lookism?

Do bad-looking people deserve compensation?

What is racism?

Wednesday, July 18, 2012

My calligraphy


[ Note that these are done with a pen tablet, not with a traditional calligraphy brush. ]
[ Click to see large view. ]

1. "Category theory"


2. "Empire"


3. "Sinned in a previous life"


4. "Yan King Yin"

5. "Autumn wind and autumn rain makes one so sad"


6. "Algebraic topology"



7. "Infinity"

8. "Love"

9. "The French horn plays the initial motif of the theme whilst the violin plays other materials" (about Beethoven's violin concerto)


10. "Even as it is lying in its deathbed, it would not have thought that its entirely live has been lived on the edge of something" (from a topology text).